新能源車企的“減排”生意經：雙積分+碳交易

面對今年的雙積分大考，新能源汽車積分未達標的車企炒熱了積分交易市場，積分交易價格更是從2019年的每個積分數百元漲至去年底的約3000元，雙積分正向激勵效果凸顯。與此同時，與雙積分相似的碳交易悄然興起，已有車企試水這一新興模式。

“要嚴格執行油耗標準、雙積分等產業政策，並且適時把雙積分轉化為碳交易的機制。”全國政協副主席萬鋼曾公開建議。

在碳達峰、碳中和的目標下，碳交易會成為新能源車企的“減排”生意嗎？

雙積分價格出現暴漲

雙積分，源於工信部於2017年9月發佈的《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並行管理辦法》（下稱《管理辦法》）。這一政策被視為鼓勵傳統燃油車節能減排和新能源汽車發展並行管理的市場化機制。

《管理辦法》設置了平均燃油消耗量和新能源兩種積分。如果乘用車企業所生產燃油車的油耗降低情況無法達標，將產生油耗負積分；與此同時，企業未能按照比例生產一定數量的新能源汽車，也將產生新能源負積分。上述兩種負積分可通過交易、轉讓等方式從其他車企獲得新能源正積分以抵扣。

據工信部去年公佈的2019年度中國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情況，中國境內144家乘用車企業全年共生產/進口乘用車2093萬輛（含新能源汽車，不含出口乘用車），百公里平均燃料消耗量實際值為5.56升，燃料消耗量的正、負積分分別為643.43萬分和510.73萬分，新能源汽車的正、負積分分別為417.33萬分和85.53萬分。

新能源汽車積分方面，主流自主品牌普遍表現較好，比亞迪、北汽新能源、江淮汽車、上汽集團等數值居前；後十名基本為合資企業，其中一汽大眾、上汽大眾分別以-14.53萬分和-9.67萬分，位列最後兩名。

工信部在推出雙積分政策時提出，2018年不對新能源積分進行考核，2019年和2020年合併考核。這意味著，今年工信部將啟動雙積分核查，車企新能源汽車積分未達標或油耗積分無法清零，如果不購買積分，將會面臨削減次年燃油車產量的處罰。

有業內人士表示，從工信部去年4月份公佈2019年雙積分情況，再結合今年2月8日發佈雙積分政策調整通知，今年雙積分情況核查或已啟動。

隨著核查時間的日益臨近，雙積分交易價格“水漲船高”。

全國工商聯汽車經銷商商會常務會長、新能源汽車專委會會長李金勇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去年底企業之間的新能源汽車正積分的交易價格已達3000元一個積分，而2019年的最高價僅為800多元。

汽車行業分析師張翔認為，2020年雙積分政策的調整，提高了新能源積分獲得門檻，並降低了積分總量規模，改變了以往供遠大於求的市場情況。“雖然混合動力汽車也能獲得積分，像豐田這些車企獲得了更多的積分管道，但總量少了，積分自然會漲價的。”

碳交易能否接續雙積分

雙積分交易正在給車企的經營業績帶來影響。

蔚來CEO李斌在去年三季報的電話會上直言，“在中國，積分的市場價值已顯現。”他還預計，積分價格會進一步上漲。

另一方面，購買雙積分的費用正在蠶食車企的利潤。長安汽車董事長朱華榮曾表示，由於雙積分未達標，長安汽車的單車利潤少了4000元。

隨著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在6月底前上線交易，車企尤其是純電動車企能否借助新能源汽車的節能減排進場交易並獲益呢？

對照國際經驗，建立碳交易市場最早的歐盟，在今年開始執行95克二氧化碳/公里的乘用車排放標準，如果車企達不到要求，超標1克就會被處於車企實際銷量乘以95歐元的罰款。

在此背景下，Stellantis集團下的FCA在其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去年該公司僅在歐盟就花費了3億歐元用於購買環保積分，其中大部分購自特斯拉。今年計畫花費略低於3億歐元的資金用於減免二氧化碳排放超標罰款。

據悉，特斯拉在2020年通過出售碳排放積分獲得約15.8億美元的收入，不僅遠高於此前兩年的4.19億美元和5.93億美元，也超過該公司7.21億美元的淨利潤。

“如果車企納入到碳交易當中，則可以視為碳交易對純電動汽車車企的一種支持，因為其碳排放本身不高，可以通過減排省出配額出售給電力、石化企業。”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數字經濟轉型研究院執行院長盤和林表示，車企進行碳交易，需要解決核定配額的問題。

在廈門大學中國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長林伯強看來，如何計算純電動汽車的減排量則是另一個難題，“電動汽車的減排數據不太好計算，因為使用的電力仍以火電為主，而且生產製造過程中也會有溫室氣體排放”。

不過，已有車企嘗試進入地方性碳交易試點市場。

蔚來與中國船級社品質認證公司、上海環境能源交易所達成戰略合作，並在今年初推出“藍點計畫”。蔚來表示，由於個人進入碳交易市場的門檻較高，且個體因減排量較少不符合開戶交易的門檻，故實施該計畫，由蔚來幫助用戶進行碳減排認證。據瞭解，用戶在同意加入“藍點計畫”後，蔚來的車機系統會收集和獲取用戶的總行駛里程、駕駛能耗等相關數據和資訊，並測算“碳減排量”。在此基礎上，蔚來每年將交易所得收入以積分方式返還給用戶作為碳減排的“回報”。